得天獨厚的唐皇太子李建成

得天獨厚的唐皇太子李建成

李建成是李淵一手扶植的皇位接班人

李建成被立為皇太子,一來身份是嫡長子,二來有「護家」的本事,在李淵起兵在外時,家人安危更需有人料理,建成承擔了這份責任,故李淵相信他。

義寧元年(公元 617 年)冬天,李建成拜為唐國世子,開府,置僚屬。義寧二年(公元 618 年),李建成獲授撫軍大將軍、東討元帥,率兵十萬人徇洛陽。歸來復授尚書令。武德元年(公元 618 年),李建成被李淵立為皇太子。

「義寧」是隋恭帝楊侑的年號,「武德」則是李淵代隋自立後的首個年號。李建成權力上升,是處於隋亡唐立之際。

恭帝名義上是隋朝君主,卻由李淵一手擁立,京城亦盡是李淵的將士。然則恭帝實與傀儡無異。要之,李建成拜唐國世子,開府置僚屬,獲授撫軍大將軍、東討元帥及尚書令,皆是李淵的意思。至李淵代隋自立,李建成被立為皇太子,便來得順理成章。

不過,唐室非純粹漢族,有突厥血統,李淵一度臣服於突厥,世民之子李承乾更好突厥語及其風俗習慣,李建成於是也不例外,帶有胡人習性,馳騁畋獵無度,士卒不堪其勞,逃者過半。他又嗜殺,曾「誅降胡六千餘人」。

然而,唐高祖李淵已開始著手培訓李建成作為自己未來帝位的接班人。「非軍國大務,悉委決之」相當於讓太子監國。遣李綱、鄭善果「與參謀議」是安排二人當太子的智囊、顧問。李綱父祖輩出仕北魏、北周,「綱少慷慨有志節,每以忠義自許」。鄭善果家世亦是出身關隴。二人俱屬關隴集團內部的文官系統。

李淵無意立李世民為太子,事甚明顯。按照他的措置,更似對建成、世民作一分工,建成主內政,世民掌軍事,兩者不分彼此,一律平等。接班人則由建成擔任。兩唐書不約而同提到李淵私底下有意改立李世民為太子,是因為《舊唐書》據《唐實錄》寫成,而《唐實錄》中的《高祖實錄》、《今上實錄》,據說曾被李世民要求刪改。《新唐書》基本沿襲《舊唐書》,故《舊唐書》出錯,《新唐書》也不能免。

李世民在外征戰,西平薛舉、薛仁杲父子(武德元年),北剪劉武周(武德三年,公元 620 年),東擒王世充、竇建德(武德四年,公元 621 年),其軍功之顯赫,遠超太子李建成。加上建成不得軍心,對外族也失寬仁,世民掌有軍隊,也不好殺降,建成聲望於是慢慢被世民掩蓋,造成東宮僚屬的憂慮。最先憂慮建成前路,而提出補救方案的東宮僚屬,為王珪、魏徵。

魏徵,「父長賢,北齊屯留令」,換句話說,他是北齊勳貴後人,後來加入瓦崗寨,成為其中一員,輾轉被竇建德俘虜,建德敗亡,他與裴矩西入關中,為建成僚屬。他教太子怎樣做?借討伐劉黑闥,建立軍功,並趁機「因結山東英俊」,這裡的「山東英俊」,其實即是山東豪傑集團。

李樹桐指出,建成、世民之爭實際是「發展實力的競賽」,世民招攬「山東豪傑」,建成同時也極力爭取。和傳統的「山東士族」不同,這群人有胡族血統,兼具備武裝力量,王怡辰因此說他們是「華北統一皇朝中不安的因子」,又說:「李世民招撫『山東豪傑』,也與這些舊北齊胡漢勳貴和軍人息息相關」。

劉黑闥坐大的範圍,從〈命太子建成討劉黑闥詔〉有「其陝西東道大行台及山東道行軍元帥,河南、河北諸州,並受建成處分」,可知包括山東、河北、河南地。這些地方都是舊齊故土。所以魏徵才會提出「因結山東英俊」。

一方面爭取山東豪傑支持,一方面是打「後宮牌」,與高祖後宮建立良好的聯盟關係。高祖晚年寵幸張婕妤、尹德妃,連帶張婕妤、尹德妃的親戚得以「分事宮府,競求恩惠」。李建成、李元吉共同商議,與張婕妤、尹德妃結成聯盟,互相保障彼此的地位,反而李世民因在外掌兵,未有對張婕妤、尹德妃施以巴結,更屢次與二人及其親屬發生正面衝突。汪籛表示,建成長居京師,與高祖後宮有所交往,並成功收買張婕妤和尹德妃,是其一大優勢。

直至武德五年(公元 622 年)為止,世民並無被立為皇太子的機會,只有軍事上的優勢而已。他需要一個突破口將局面扭轉,遂有楊文幹事件的出現。

[主要參考資料]

1. 劉昫等,《舊唐書.李建成傳》

2. 劉昫等,《舊唐書.李靖傳》

3. 劉昫等,《舊唐書.魏徵傳》

4. 歐陽修等,《新唐書.李建成傳》

5. 歐陽修等,《新唐書.李承乾傳》

6. 羅永生,〈從「玄武門之變」看貞觀政權的形成〉

7. 李樹桐,〈初唐帝室間相互關係的演變〉

8. 王怡辰,〈周隋之際的舊北齊勳貴〉

9. 汪籛,〈唐太宗〉

10. 陳寅恪,〈論隋末唐初所謂「山東豪傑」〉

David Lai 香港中文大學文學士,喜歡文史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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