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周女性地位的轉變

商周女性地位的轉變

中國自遠古時期由母系氏族社會開始,女性在社會中有着相當的地位,而殷商時期的女性在社會中擔當着重要和活躍的角色,但至商後期,女性的地位有了逐漸下跌的轉變。  

商朝時的女性可算是有着很高的地位,根據甲骨卜辭記載,有一批女性在政治、軍事上被委以重任,掌握實權,如指揮將領,帶兵征伐,負責祭祀、農業、國防等諸方面的工作。就以商王武丁的妻子婦好為例,作為王妃的她可以直接參與政治和軍事,能徵兵組成軍隊,並作為主帥征伐敵國。不僅婦好一人,商代常年有一批女性駐守邊防抵禦外敵,或擔任地方長官並向商王納貢。由此可見,商朝的女性頻繁地活躍在社會的各個領域中,並從事後來只有男性才有權從事的各種職業,她們享有各種與男性平等的社會權利。1976年安陽殷墟發掘了婦好墓,隨葬品多達1600件,其中有大量的青銅器,足見其地位之尊。在隨葬物中,發現的兩件銅鉞,也說明她有較高的身份,婦好墓的發掘充分反映了當時女性地位之高(註1)。  

農業的發展,商朝人建立了他們的家族制度,傳子制度以及分別大宗小宗的宗法制度,都始於商朝末葉,而到西周時代成了定型。商人家族制度的根本精神就是重男輕女,例如卜辭中占卜王后生育的文字,週到生男便記一「嘉」字,生女則記「不嘉」。又如一夫多妻制的確立,王的配偶,正室的後在原則上雖只限一人,但妃嬪可以有數十人(註2)。可見男尊女卑的風氣開始,女性的地位正走下坡但還不算低。

在我國傳世文獻中,王曰:「古人有言曰:『牝雞無晨,牝雞之晨,惟家之索。』今商王受惟婦言是用,昏棄厥肆祀,弗答;昏棄厥遺王父母弟,不迪……」(註3)這是周武王滅商前在商郊牧野誓師之詞中的一部分,他指責商紂王「惟婦言是用」。此外,周武王還借用古人之語對紂王的這種行為進行了批判,如「牝雞無晨,牝雞之晨,惟家之索」。偽孔傳說婦人知外事,雌代雄鳴則家盡,婦奪夫政則國亡。在周人看來,婦人是不應該知曉外事的,商紂王時代「牝雞之晨」、「惟婦言是用」等,是最終導致商朝覆滅的一個重要原因(註4)。正因如此,周以商作教訓,建立了以「周禮」為標誌的父權制,確定了華夏族性制度的基本內核,其核心是嫡長子繼承制和男外女內的性別分工制度。從此,女性地位較之商代之前可謂是一落千丈。  

宗法制度的完善確立,禮儀制度的開始,徹底造成男女不平等的現像,女性被趕出了政治的舞臺,這與商朝女性參政、領軍出征有了截然不同的改變,在周人看來,商的滅亡也成了他們要大力壓制女性地位的一個重要因素。《周易》以先後乾坤定位,確立:「乾陽男尊剛優主外,乾陰女卑柔虐從內。」形成男主外,女主內的社會分工。女性被束縛在家庭中,婚姻制度更能清楚反映到女性地位的蕩然無存。女性在母家沒有宗法地位,沒有任何繼承權,母家只是暫居之地,夫家才是她們永久的家,她們於歸之後,從夫之姓,而一生的貴賤苦樂,也自此決定(註5)。在婚姻中,夫妻是沒有共同財產的,男方享有家庭財產所有權,女方只對自己隨嫁品有處置權,女性在家庭中做著男性附屬品的角色,甚至可以說是物件,她們已失去一切選擇權、控制權,過著被支配的人生。另外,女子教育也充分反映男女不平等的根深蒂固,周代女性接受家庭教育,但教育的本身並不是為了讓她們學習知識,而是要讓她們知曉禮法、婦道,成為最符合男權社會要求的淑女貞婦。《周禮·天官·九嬪》:「九嬪掌婦學之法,以九教禦: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儀禮·喪服·子夏傳》:「婦人有三從之義,無專用之道。故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這就是由周開始不斷洗腦女性要遵從的三從與四德,就是要女性懂得男尊女卑之道,甘心居於卑下地位,柔順服從(註6)。在周禮下,女性的出現就是為了奉獻男性,女性的行為被緊緊規範著,束縛著,女性已失去了自己本身存在的意義。

商朝時女性地位之高可算是歷朝歷代相對的高點,那時男女平等,女性能有權,能有勢,能絕對地操控自己的人生,相信這與人類由母系社會開始有著重要的關係。但商朝的滅亡使周人帶着對女性干政的偏見開始建立父權社會,女性的地位在周朝制度下迅速下降。商周是女性地位的轉捩點,社會對於女性的規範根深蒂固,即使是現今,對於女性的定位依然受著影響。本文就着商朝女性地位之高,與周朝時女性地位的轉變作分析,女性地位的下降是歷史進程的必然,還是受其他因素的影響?距離當時很久的我們很難去斷定,但無疑的是,女性地位在商末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至周時更被壓制到一個低點。

註釋:

1孟世凱:《中國小通史•夏商》,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4:142頁。

2傅樂成:《中國通史上冊》,大中國圖書有限公司,中華民國八十七年一月二十五版:18頁。

3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尚書正義•牧誓》,中華書局,1980:183頁。

4齊航福:從殷墟甲骨文看商代婦女社會地位,中州學刊,2014年第12期:128頁。

5傅樂成:《中國通史上冊》,大中國圖書有限公司,中華民國八十七年一月二十五版:37頁

6高榮楣:試談中國古代的女子教育,華夏文化,2009年第3期:48頁

2019年青年史學家

第十屆全港中學中國歷史研習獎勵計劃

高級組一等獎作品學校︰田家炳中學

學生姓名:曾楟茵  

年級:中四級  

指導老師姓名:曾玥明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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