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婦女雜誌》一窺民初(1915-1935年)女性婚姻觀念的發展與變化

從《婦女雜誌》一窺民初(1915-1935年)女性婚姻觀念的發展與變化

引言

中國封建時期,民眾奉行男尊女卑制,女性在婚姻中地位自古較為低下,這想法無人撼動。邁入民國時期,西方思想、生活方式陸續輸入中國。本論文將從《婦女雜誌》着手,分析1915年至1935年間婦女婚姻觀念的發展與變化。

一、簡介背景

古時的中國,婦女處處受約制和束縛,當時的婚姻由雙方父母安排,維持婚姻大多不是愛,更多是經濟和社會因素。值得慶幸的是,這一切在民初時期出現了轉機。二十世紀初(1900年-1930年)的中國是個經歷劇變的時代:皇權被推翻、共和國建立、西方新思潮傳入、城市工商業慢慢發展。新文化運動前,中國處於軍閥割據狀態,言論相對自由,讓社會有機會接受西方思想。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中國傳統結婚觀念必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民初受到了外國思想影響,越來越多人反思這些傳統文化。

《婦女雜誌》可說是這段時期的代表產物。雜誌的初衷是希望提倡女性應具備的品格精神,到後期逐漸演變為婦女們自由討論、抨擊封建思想的平台。《婦女雜誌》創刊於1915年1月1日,正是五四運動發生前,記錄了民初人們思想劇烈變化的時期,讓讀者得以一窺女性從傳統走向現代的過程。

二、早期的《婦女雜誌》(1915-1920)

(一)分析民國早期「理想女性」這一概念

資料顯示,早期雜誌由男性撰寫。他們對理想婚姻對象可用一個等式表達:理想女性 = 受高等教育 + 賢妻良母。前期的雜誌圍繞「主流理想女性論述」為主軸,關注女性在婚姻的角色。人們主張女性受高等教育,才能更好地負上養育兒女的責任(註1)。但男性會把妻子的事業看成婚姻對立,因此事業成功但未成家的女性通常都是筆者們的攻擊對象(註2)。

右圖是《婦女雜誌》所刊登的文章,作者發現很多男性要求妻子追求身體美感,讓她們穿「小背心」來「束縛胸乳」。可見當時女性還未被視為個體,仍活在男人的影子下,仍需遵循男人對女人提出的理想標準,大眾只視女人為「更完美的生育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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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背心家政文章(註3)     

三、晚期的《婦女雜誌》(1920-1935)

(一)與早期比較

隨着時代的變遷,愈多的西方思想傳入。早期對於理想女性論述的文章開始減少,隨之增加的是鼓吹「女權」、「婦女解放」、「婚姻自由」的文章(註4)。

在1920年,美國眾議院允許婦女選舉權,引起世界轟動。中國婦女知道遠在他方的女性正宣傳婦女解放、性別平權等新思想。她們也希望可以鬥爭,希望兩性平等可以在中國達成(註5)。

此時的《婦女雜誌》增加了「讀者俱樂部」環節,雜誌接受許多女性讀者的問題,如「如何吸引男性」或「如何處理婚內出軌」等讓主編提出意見(註6)。女人從過去的「被動」變為「主動」,追求更好的婚姻生活。

(二)淺析晚期的「自由主義女性論述」與「新性道德」

「自由主義女性論述」由此產生,女性開始稱自己為「新女性」。「新女性」對婚姻與戀愛問題展開討論,並提出新概念——「新性道德」(註7)。這挑戰了中國傳統的父權思想,且抨擊了「儒家思想」。「新女性」不再因為婚姻而束縛自己,反而開始追求獨立思想,主動追尋感興趣的事情。「新性道德」中,婚姻必須是雙方有愛情的結果,如果沒有達到「兩情相悅」,婚姻關係會被稱為「不道德」。晚期的主編章錫琛說了這句話(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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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二《婦女雜誌》目錄(註9)

 這句話在現代也許會得到反對,卻反映出當時「愛情大過天」的婚姻觀念。只要雙方願意,婚內出軌不應受到道德譴責,可沒有愛情的婚姻可以。這變相是女性地位的提高。大眾寧可接受第三者的出現,也無法接受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中國婚姻觀念的最大改變。                          

 結論

《婦女雜誌》在1932年1月28日停刊。婚姻自由觀念並未因雜誌的停辦而消失,相反更深入民心。這些男女平等的婚姻權利傳播到人們心中,更多婦女衝破傳統觀念,跟隨自己的心為自己決定人生的下半路程(註10) 。新時代解放運動中女性有兩面,一方面,她們勇於革新,爭取權利,另一方面,她們身上又積習了幾千年中國女性最傳統的羞澀矜持。婦女自己養活自己,越來越獨立自由,不再依賴男性。她們有了自主權,開始有能力將男人「剩下」。

參考資料

註1:北晚新視覺:〈1915年一群男人決定不談女權做一本《婦女雜誌》〉,《每日頭條》,每日頭條,2016年11月25日。

註2:陳靜敏:〈婦女運動〉,《婦女之地位及家庭功能轉變(陳靜敏)》,應用德語系, 2004年3月13日。

註3:樂游上海:〈故事‖沒有微信微博抖音的年代,阿拉上海寧刷什麼?〉,《每日頭條》,每日頭條,2019年5月22日。

註4:羅婉嫻:〈指甲油如何替代鳳仙花成為女性風尚?〉,《文匯學人》,文匯報,2015年9月18日。

註5:〈女性思想觀念的發展〉,《女性社會地位:傳統與變遷》,16頁,瀏覽日期:2021年1月15日。

註6:沈維楨:〈論小半臂與女子體育〉,《婦女雜誌》,第1期,商務印書館,1915年。

註7:許慧琦:〈《婦女雜誌》所反映的自由離婚思想及其實踐從性別差異談起〉,《近代中國婦女史研究》,第12期,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2004年12月。

註8:葉韋君:〈個人經驗與公共領域:《婦女雜誌》通信欄研究(1915-1931)〉,《近代中國婦女史研究》,第29期,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2017年6月。

註9:章雪峰:〈他剛剛聊了聊「一夫多妻」,就被單位開除了〉,《每日頭條》,每日頭條,2016年8月13日。

註10:張裕亮:〈鐵姑娘、賢內助、時尚女——中國女性雜誌建構的女性形象〉,《中國傳媒報告》(2009)第1期,台灣南華大學傳播學,2021年1月15日。

2021年青年史學家 第十二屆全港中學中國歷史研習獎勵計劃 初級組一等獎作品

學校名稱:弘立書院

學生姓名:張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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