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日本的漢字、越南的字喃看起來都和中國的漢字一樣，都是四四方方，同樣都有左右或上下結構的呢？既然是不同國家的語言，為什麼大家的文字看起來那麼相似呢？這是因為大家的文字都是同一個來源——漢字。漢字文化圈是指歷史上曾用文言文書寫，歷史文化及文字上都受到漢字和漢文化影響的東亞國家，包括越南、韓國、日本、新加坡等。他們在學習漢字的時候，同時也受到儒家、道家和大乘佛教的薰陶。源遠流長的中國文化對周邊的國家造成了深遠的影響。然而，東亞國家學習漢字後，又拋棄漢字，到底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朝鮮漢字書寫
根據民間傳說，早在公元前1122年，有一位商朝宗室箕子就已經把漢字帶到朝鮮，而最早使用漢字的記錄則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08年——漢武帝東征朝鮮，在朝鮮北部設立樂浪郡的時候。400多年間，漢字和漢文化大量輸入朝鮮，朝鮮人學習儒家經典，藉此教化人民。在高麗時期，漢字成為了朝鮮的正式語言，所有政府文件以及文官的考試都是採用漢字，可見漢字在高麗時期地位崇高。當時有人開設了「서당」，即是書堂，以中國儒家經典作為教材學習漢文化。一直到15世紀以前，朝鮮人沒有自己的文字，只有作為口語的韓語。
朝鮮王朝的第四任國王——世宗大王李祹曾經寫道：「國之語音，異乎中國，與文字不相流通。」使用漢字來記錄韓語非常困難，再加上只有士大夫懂得漢字，不利於民間文化學習與傳播，於是他發明了訓民正音，當中的子音和元音是按照人的口腔構造，以及中國的陰陽五行學說和天地人學說所誕生的，正是現代韓語的雛型。
越南發明字喃
越南是最早受中國文化影響，所受影響最大，同時是最排斥漢字的國家。在歷史上，越南和中國的關係一直密不可分，在西漢末年，漢字就已經傳入了越南，更成為政府和民間的主要用字，例如撰寫於15世紀的《大越史記全書》，是對研究越南歷史很重要的史書，但通篇都是文言文。與朝鮮一樣，由於漢字文言文往往難以表達口語的意思，於是在漢字傳開之後，公元13世紀時發明了字喃。字喃就是在漢字的基礎上，運用形聲、意會丶假借等方法而創造出來的字，在之後的一千年間，越南的文學、法律、政府政策等等都是用字喃所寫的。儘管如此，字喃依然動搖不了漢字的地位，兩者共存很長一段時間，越南人以漢字為「聖賢之字」，視字喃為「不正之字」。
直到1885年，中國在中法戰爭中戰敗。法國從中國手上奪取了宗主權，西方的傳教士以拉丁文字記錄越南語而誕生出越南語字母，現代越南的國語字就是一開始用於傳播西方宗教，後來法國殖民者為了確立統治地位，要求越南人放棄漢字和字喃。隨着去殖民化的浪潮席捲全球，越南志士利用國語字容易學習的優點，大力推廣國語字，藉此宣揚「抗法救國」、民族自強的訊息。越南國語字代替漢字成為官方通用文字，也盛載着越南從殖民者解放的歷史。
作者：伍天晴
（本文曾於2022年1月6日在《星島日報》「悅讀語文」刊登，並由「國史教育中心（香港）」授權「知史」發佈，特此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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