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旅成思——那些令人難以忘懷的中亞國家

因旅成思——那些令人難以忘懷的中亞國家

以前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終有一天會到伊斯蘭國家遊歷闖蕩。

當我的中史老師告訴我們香港大學將要舉辦一個中亞交流團,並詢問我們誰有興趣參加的時候,我體內熱愛旅遊的細胞都鼓動起來,使我毫不猶豫地舉了手,爽快地填了報名表就遞交了上去。當時的我,憑着一身熱血勁兒便想四處闖蕩,壓根沒有了解過我將要去的是個怎麼樣的國家。數個星期之後,我欣喜地獲悉自己被取錄,我才開始搜集關於哈薩克與烏茲別克的資料,驚覺這兩個國家都信奉伊斯蘭教,其地理位置亦相當靠近敘利亞、伊拉克等戰火彌漫的國家,我本因雀躍而燥動的心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般,在香港傳媒報導的耳濡目染下,我腦海浮現出恐怖分子蒙着臉,手裏拿着鎗那冷冰冰的樣子,我打了個冷顫,心裏有些打退堂鼓的想法,甚至胡思亂想着:我會否就此一去不返呢?但無奈那時退縮已是為時太晚,我只好硬着頭皮頂過去。於是,在7月21日那個晨光熹微的早上,我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卻又帶着一絲想要探尋未知世界的興奮,浩浩蕩蕩地出發,手裏那張輕飄飄的機票,把我送到了神秘的中亞細亞。

經過歷時約六個小時的航程後,我們拖着疲憊的身軀抵達哈薩克的阿拉木圖。出乎意料地,阿拉木圖並不是我想像中那般黃沙萬里,風塵滾滾,而是有着八街九陌,車水馬龍的通都大邑。因行程太過緊逼,我們邁着匆匆的腳步趕到潘菲洛夫勇士公園遊覽,沒想到這裏的景色令人眼前一亮:空闊的廣場中屹立着二戰勇士的銅像,他們的眼神堅定不移地看着前方,堅毅之中卻又蘊含着一絲悲鬱,彷彿在訴說戰爭的殘酷。那時已接近黃昏,不少人帶着一家大小在廣場中漫步,小販們在邊上兜售食物和氣球,如此悠閒自在的氣氛似乎也感染了我們,讓我們開始放慢了倉促的腳步,緩緩地往公園深處走去。在公園的中央,有一座如童話城堡般夢幻的教堂,教堂前鴿子成群,小朋友們興匆匆地追逐鴿子,大人們嘴角掛微笑,看孩子們玩鬧嬉戲。我們拿導遊給我們買的種子,一揪一大把地把種子拋出去,看鴿子爭先恐後地吃着種子,恍惚間我感覺自己正身處於歐美國家,對於接下來的行程也愈來愈期待了。

如果說人們悠閒的生活方式在我心中是哈薩克的標誌,那麼人們熱情的笑容便是烏茲別克留給我最深刻的印記。到了烏茲別克之後,我們彷彿變成了萬眾觸目的明星,不論我們走到哪裏,都會有熱情的本地人掛着親切的笑容,詢問我們來自哪裏;當我們在旅遊車上向途人揮手,他們都會羞澀地給予我們回應。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當我們到了布哈拉的古城,正要前往酒店的時候,一群當地婦女主動要求跟我們拍照,我們欣然答應。拍照時,她們親熱地挽住我們的手臂,我旁邊的婦人甚至親吻了我的臉頰,這個溫情的畫面被鏡頭完美地拍下,照片裏的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着樂樂陶陶的笑容。在那一霎那,我放下了從前對伊斯蘭教的芥蒂,那些好客的烏茲別克人完全顛覆了我對伊斯蘭教徒的印象,由從前冷冰冰的蒙面恐怖分子,變成了熱情純樸的人們。

荀子有言:「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也。」這趟旅程後,我對此深有同感。有時候我們看東西太過流於表面,在各方的耳濡目染下,我們就以為自己理解得夠多,便人云亦云,把自己所知道的東西看成了事實的全部,卻不知那只是事實的一部分,甚至是虛假的。八天七夜的旅程,說長不長,但我所得到的卻遠超我三年五載能獲得的東西,有源遠流長的歷史,有矢志不渝的友誼,有細水長流的情懷。或許我要感謝當初只有一股熱血衝勁的自己,感謝自己作出了無悔的選擇,感謝自己有勇氣踏出舒適圈。到最後,萬千言語只能化作一句:這趟旅程,值了!

姚諾潼 民生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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