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片戰爭日誌 林維喜案事件簿
- 日期：1839年5月15日
（今日風平浪靜。）
#知史討論
「以往學術界認為絕大多數官員贊同黃爵滋的主張，是與史實不相符的。絕大多數奏摺對黃爵滋提出『重治吸食』的嚴禁主張表示異議。他們認為『重治吸食』是『舍本而圖末』、重流而輕源，主張要嚴懲販煙開館人犯、興販鴉片的奸商和夾帶鴉片來華的夷商。如山西巡撫申啟賢不贊成『重治吸食』，認為『重治吸食』是『治流而不澄其源』。他主張，禁鴉片，『當嚴定設館興販之罪，而吸食鴉片者，照依原奏，令各該地方官廣傳戒煙藥方，勒限飭民盡革舊汙，儻仍不悛，酌增罪名，刑之無赦』。山東巡撫經額布上奏，表示不贊同『重治吸食』，而主張『嚴懲興販』。他認為：『蓋欲嚴吸食鴉片之罪，原因其漏銀外夷，第破買食之人不能與外夷交易，非有興販苦吸燦進口，則天下斷無食煙之人，非有興販看運銀出洋，則天下即無漏銀之手，律以漏銀之罪，則興販實為厲階。『況食煙之人犯非侵損於人，事更難千發覺。……使僅嚴其吸食，而犯者仍眾《何如嚴懲興販，俾無可食之煙。』『而興販之犯又較少於食煙之人，治之局易為力。』
又如貴州巡撫賀長齡認為塞漏培本不應重處吸煙之人。他說：『凡論罪必須衡情，食煙者非有兇暴害人之心，亦無狂妄悖理之事，不過如酒色過度之自戟軀命耳，而與殺人同科，毋乃過當。』陝西巡撫富呢揚阿認為：吸食鴉片者只是『自戟其而與殺人同科，毋乃過當。』陝西巡撫富呢揚阿認為：吸食鴉片者只是『自戟其身』，販運開館者是『漁利以殺人』，所以治罪重輕依次應『首嚴海口之禁以杜其源，次加興販及開館罪名以遏其流，再懲吸食之人以警其沈迷』。
再如署理直隸總督琦善在奏摺中指出：禁煙扼要之策，『似當嚴拿囤販，重法懲辦，以絕根株。乃不治其少，而治其多，欲將吸食之人，概行論死，其販賣者，又將何以加焉?』『鴉片煙流毒民生，為害日甚，非先杜絕興販之源，勢難禁止吸食之患。』©他認為要將興販、售賣與開設煙館之人『均置重典』，而輕吸食之人。因為吸食之人『止於自殘，並非侵損於人，罪不至死』。雲貴總督伊裡布認為禁鴉片首應嚴懲造賣販運之人：『第禁止鴉片，首懲造賣販運，誠以利已罔財，陷人溺惑之端，設非販賣，則人雖欲食煙，而亦無由。此定例販賣之罪重，而買食之罪略。……自應先懲各省販運，以清其源，次及食煙之人，以遏其流。』廣西巡撫梁章钜認為：『蓋鴉片煙之源，不在吸食之人，而在囤販之地。……因此招人興販，接濟煙館，不知幾百家，受其害者，不知幾千萬人，即治以死罪，固不為過。加之外通夷人，內耗國用，即從私開煙館絞候例上，加以絞立決，亦不至法重於情，似較之專嚴吸食者，尤得要領。』兩廣總督鄧廷楨表示『不敢苟同』黃爵滋塞漏培本之奏，主張『必須嚴拿囤販窯口及攬載之快蟹各艇，你杜其出人之路，以清販運之源』。署四川總督蘇廷玉認為：『嚴禁兵役等包鹿，尤為遏絕興販鴉片煙之第一要務。…至於景煙之犯，擬罪既請加重，興販者實為始禍之人，自應比買食者尤嚴。，
又再如湖南巡撫錢寶琛在議奏中認為，既要『重治吸食』，也要『嚴懲興販』：『今之吸食者，弊之流也，而興販者，弊之源也。若無興販，何由吸食?……今既請將吸食之犯，從重擬以死罪，自應一併將興販之犯，於開設煙館絞罪上，加重問擬，似於情法兩得其平。』
上述所舉『塞漏培本』議奏，都是不贊同『重治吸食』嚴禁主張的有代表性言論。從這些言論中可見，當時已不存在弛禁與嚴禁的分歧，包括被以往史學界認為是『弛禁派』的琦善、伊裡布、穆彰阿等人的奏摺中都找不到有弛禁言論。當時官員們意見的分歧是『重治吸食』與『嚴懲興販』的分歧，而『塞漏培本』的目的是一致的。
從治源治流的重輕主次看，『嚴懲興販』是治源，『重治吸食』是治流。『嚴懲興販』的主張正報劍了詞題的要領。從『培本』角度看，興鴉片的奸商少於吸食鴉片的煙民，非准罰眾，治興販較易於治吸食。興賑看容易在關口、路途查拿，吸食者則不員發覺。從罪惡輕重看，吸食者只自殘其身，興販者則謀財害命，毒害他人：興販者罪名顯然比吸食者重。從清政啟的原定刑法條例看，興販鴉片煙，枷號一個月，發近邊充軍，為從杖一百，徒三年：買食鴉片者罪止枷杖。興販者定罪重，買食者定罪輕。因此，『嚴懲興販』主張更具合理性、可行性，『重治吸食』主張在源流、主次、利害、難易、量刑上有失權衡，有欠妥當。
當時，主張『嚴懲興販』的官員占多數，而贊同『重治吸食』的只有林則徐。林則徐實際上只能說是基本贊同『重治吸食』。因為他對黃爵滋『重治吸食』主張不僅贊同，而且有補充。補充之處就是主張對開館興販以及製造煙具者的懲辦罪名『均應一體加重』，『若逾限發覺，亦應論死』。實際上，林則徐把『重治吸食』與『嚴懲興販』同時強調。這種不分輕重、主次的意見也不是一種好辦法。」
（本文由「國史教育中心（香港）」授權「知史」發佈，特此鳴謝。知史討論的資料來源：鴉片戰爭博物館官網學術欄目《明清海防研究》第二輯：《鴉片戰爭前的鴉片論議新》，作者：鄭劍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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