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大學文學院開設的「中國歷史研究」文學碩士兼讀課程,由香港大學榮休教授、前中文系講座教授兼系主任趙令揚教授於上世紀七十年代初籌辦成立。學員在兩年學習期間,需進行獨立研究,撰寫畢業論文。畢業同學十分珍惜他們在研究過程中所作出的努力,自發地把他們提交的畢業論文撮要結集,出版成《根本集》。其後,星島日報為此特闢專欄,亦以「根本集」為名,每月一篇,由課程同學或歷史研習者輪替執筆,成果匯篇成書,至今已出版 7 集。7 本結集顯示了作者對歷史的愛好、對學術的熱誠、對推動國史研究的承擔,和對修讀課程期間學習經歷的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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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盛世危言》談香港的議會

從《盛世危言》談香港的議會

以前,為了解決香港特區行政長官普選和2016年立法會的產生辦法,整個香港社會被弄得沸沸揚揚。而最終北京考慮到國家主權、安全和發展等方面的利益,並預防香港可能選出與中央對抗的特首。「全國人大常委會」於2014年8月31日,在北京完成香港政改的「第二部曲」,為日後普選香港特首的提名機制設下三道關卡。同時,又認為現屆立法會選舉經過修改後,「已經向擴大民主方向邁出重大步伐」,決定2016年立法會選舉辦法不作修改,即沿用2012年立法會選舉產生辦法,以及法案、議案表決程序等。「人大常委會」決定又呼應2007年「人大」決定,在特首普選產生後,立法會選舉才可實行全部議員由普選產生。這個結果,顯然已縮小了香港政改的商討空間,但特首梁振英卻表示,「人大」決定作出原則和制度框架後,香港在本地立法過程中的討論,還有充實的空間。

事實上,在逾一個半世紀前,當時的知識份子便曾試圖尋求應付這「三千餘年來一大變局」的方法,其中鄭觀應等人認為,中國除了要學習西方的技術外,尚要仿傚西方的政治制度,如開設「議院」。

鄭氏生於1842年7月,正逢晚清朝政不振,國是日非,列強咄咄逼人之時。成長後,鄭氏獲李鴻章委為招商局幫辦,因需遠赴南洋各地考察,遂讓他發現「歐洲各國有君主、民主、君民共主之別,均立議院」。

戊戌政變後,鄭氏積極主張實行議院制度,在〈盛世危言後編〉指出,「議院者,公議政事之院也。集眾思,廣眾益,用人行政一秉至公,法誠良、意誠美矣。」。故「治亂之源,富強之本,不盡在船堅礮利,而在『議院』上下同心,教養得法。」其中惟有仿傚英國的議院制度設立的「議院」,方可讓中國轉弱為強。因為,當中國設置「議院」後,「昏暴之君無所施其虐,跋扈之臣無所擅其權,大小官司無所卸其責,草野小民無所積其怨。」。

然而,鄭氏的構想在香港似仍未達致,前任特首曾蔭權和政務司司長許仕仁的貪腐疑雲仍舊籠罩、問責官員的「畏葸、瑣屑、敷衍、顢頇」,港人的怨聲載道,證明在「行政主導」的魔咒下,縱使香港的行政長官和立法會議員都是經由全民選出,如選舉的結果,不能達致「三權分立」,香港的「議院」也只是徒具形式。

再者,本地缺乏培養政治人材的教育配套。殖民地政府長期以來,都沒有給予港人有參與「議院」選舉的學習機會,且大學裡也沒有開設相關科系。所以,造成香港的「議員」素質參差不齊,「議院」內亂象叢生,「蓋議院為集眾是以求一當之地,非聚群囂以成一鬨之場。必民皆智慧,而後所舉之員乃賢;議員賢,而後議論措置乃得有真是非。否則,徒滋亂萌。」。

1892年春,鄭觀應在澳門下環龍頭左巷的鄭家大屋內,完成了洋洋三十萬言的《盛世危言》。這個時候,正值甲午前夕,風雨飄搖,知識份子為求救國圖強,紛紛提出建言。鄭氏高瞻遠矚,以設「議院」來解決中國數千年實行帝制的缺失,實為一極佳方法。惜香港的行政與議會關係尚未理順,否則當可「朝野上下,同德同心」。

香港大學中國歷史研究碩士同學會執委  周正偉博士

(本文曾於2014年10月《星島日報》「根本月報」專欄刊登,並由「國史教育中心(香港)」授權「知史」發佈,特此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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