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大學文學院開設的「中國歷史研究」文學碩士兼讀課程,由香港大學榮休教授、前中文系講座教授兼系主任趙令揚教授於上世紀七十年代初籌辦成立。學員在兩年學習期間,需進行獨立研究,撰寫畢業論文。畢業同學十分珍惜他們在研究過程中所作出的努力,自發地把他們提交的畢業論文撮要結集,出版成《根本集》。其後,星島日報為此特闢專欄,亦以「根本集」為名,每月一篇,由課程同學或歷史研習者輪替執筆,成果匯篇成書,至今已出版 7 集。7 本結集顯示了作者對歷史的愛好、對學術的熱誠、對推動國史研究的承擔,和對修讀課程期間學習經歷的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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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回望

甲午回望

 2014年,歲次甲午。

中日兩國因釣魚臺列嶼的主權歸屬,以及東海防空識別區等問題,導致關係持續緊張。

清光緒二十年,1894年,歲次甲午。

中日兩國為朝鮮半島問題的爭議,關係愈見惡化。

120年前,隨着明治維新改革逐步推行,日本圖謀中國的野心昭然若揭。北進,奪朝鮮,謀東北;南進,取琉球,掠臺澎。

清末大臣袁昶認為,黃遵憲(圖右)《日本國志》如能於光緒二十一年前刊刻(「甲午之役,力勸翁常熟主戰者為文廷式、張謇二人,……必不敢輕於言戰,二人不言戰,則戰機可免,而償銀兩萬萬可省矣。」),清廷便不會與日本輕啟戰端。但不輕於言戰,並非代表可以避戰。日本擴張,已勢在必行。箭在弦上,只待時機。

甲午年,夏七月,日艦突襲豐島北洋水師,不宣而戰。俟中日宣戰,陸路清軍衛汝貴、馬玉崑等部先後進駐朝鮮平壤,終敗退棄城。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率艦隊護送運兵船至鴨綠江大東溝口外,與日本聯合艦隊相遇,歷五小時激戰,日艦撤離,北洋水師亦受重創,迫使北洋艦隊此後只能株守威海軍港,日軍遂取得制海之權。及後,日軍登陸遼東半島花園口,佔大連灣,並攻陷旅順口。翌年,日軍於榮成灣登陸後,兵分南北兩路進犯威海。二月,日軍攻陷威海衛城。同時,日本聯合艦隊亦開始進犯「北洋艦隊」駐地劉公島。日海軍以魚雷艇炸毀定遠、來遠、威遠、靖遠等艦隻。丁汝昌拒絕投降,吞服鴉片自盡。

自咸豐十年,清廷設置「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始,逾三十載洋務運動,只圖強兵富國,到頭來,清軍一敗塗地。大清非國力不如人,非武器遜於人,將士亦非俱貪生之徒,究其因,誠如日本海軍總司令官伊東佑亨致書丁汝昌稱,「大凡天下事,當局者迷,旁觀者審。……蓋其墨守常經,不通變之所由致也。夫取士必以考試,考試必由文藝,於是乎執政之大臣,當道之達憲,必由文藝以相升擢。文藝乃為顯榮之梯階耳,豈足濟夫實效?」,日本則「因時制宜,更張新政,以為國可存立之一大要圖。」

但「更張新政」應朝那個方向改革才對?光緒二十七年,兩江總督劉坤一、湖廣總督張之洞曾聯銜會奏,連上三折(即《江楚會奏變法三折》);其後,張之洞復與直隸總督袁世凱、署兩江總督周馥聯銜奏請立憲,以及派遣大臣出洋考察各國政治。行君主立憲的建議遂定,惟滿漢之隙已難化解,宣統三年,朝廷公告天下者,乃為時人所詬病的「皇族內閣」。

居上位者雖然明白立憲的重要性,奈何心存私念,妄顧蒼生福祉。

需知道,「時代在變、環境在變、潮流也在變」 。

晚清變革,為上者只圖一己私利,未能因甲午之恥而痛定思痛,急百姓所急。如此,又焉能「與時代潮流相結合,與民眾在一起」 ?

子貢問曰:「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乎?」

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論語‧衛靈公第十五》)

無論是「為上者」,抑或是普羅大眾,惟有做到「將心比心」,才可守其分,盡其職。

香港大學中國歷史研究文學碩士同學會執委  周正偉博士

(本文曾於2014年1月《星島日報》「根本月報」專欄刊登,並由「國史教育中心(香港)」授權「知史」發佈,特此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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