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知史

宋朝的「司局級」|宋人市井

宋朝的「司局級」|宋人市井

 

如果能回到北宋時期,站在東京的街市巷口,你一定不會感到陌生。這裡是東京汴梁的人力市場,每天一大早都有很多竹木泥瓦匠人麇集於此,等待雇主召喚,好賺得一天的生活費。宋朝人甚至用「羅齋」這個詞描述這一現象。

 

大量人口湧入都城,商業發展亙古未見,許多新興的職業也在這裡應運而生了。開封商行眾多,如唐家金銀鋪、百種圓藥鋪、青魚市內行、車家炭行、李家香行等等。據《續資治通鑒長編》記載,開封至少有一百六十行。服務業分工極細,修皮鞋的與修帽子的,就有不同的師傅;箍桶和補鍋的,是不同的人;而修補陶瓷的「釘鉸」匠,僅用幾枚銅釘,就能讓一隻破碗重新使用。

 

「若養馬,則有兩人日供切草;養犬則供餳糟;養貓則供貓食並小魚。」東京城裡,還有人專門以切草和養殖飼料魚為生,這聽起來殊為不可思議。《青瑣高議》裡有個更神奇的故事。慶歷年間,東京城裡有位手藝人,名叫馬吉。他平日裡不幹別的,專門宰雞為業,每殺一隻雞,收人十文錢。馬吉殺雞出了名,是因為他殺雞的方法很怪:先用拳頭打雞,然後把雞頭使勁向後背一擰,雞在地上趔趄一陣,才倒地而死。也許如此殺雞能提高效率,或許能保持雞肉鮮美,總之馬吉因為怪異殺雞法招致了神靈的怨恨。後來馬吉中了風,頭也向後背扭,走起路來趔趔趄趄的,就像被他殺死的無數隻雞。馬吉痛苦不堪,只得咬住一根繩子,用兩隻手拉著,才控制住後扭的頭。如此掙扎了一年才死。

 

置辦一場酒席,主持一次喪事,其間複雜的流程與繁複的排場,不是一個家庭能承受的。有需求就有市場,富貴人家的酒席,多交給一個叫「四司六局」的機構操辦。所謂「四司六局」,類似於今天包辦宴席的公司,專門幫雇主引導賓客、置辦酒席。「四司六局」下細分為帳設司、廚司、茶酒司、台盤司,以及果子局、蜜餞局、蔬菜局、香藥局、油燈局、排辦局等。需要解釋的是,「茶酒司」不提供茶酒,而是負責導引賓客休息、入席;香藥局在賓客酒酣耳熱時,不忘提供醒酒藥;宴席上的果盤和甜點,分別由果子局和蜜餞局提供。四司負責人稱為「司長」,六局的統領就是「局長」了。今天,「司局級」代表了較高級領導幹部,是許多有心於仕途的青年才俊的目標,而八九百年前,「司局」卻是宋代的服務公司。

 

開封的繁華數不勝數,卻在靖康之變中被金兵鐵騎踏得粉碎。然而,它一縷精魂未滅,扶搖南渡,紮根臨安,繁衍出更為璀燦的城市文明。

 

資料來源:中華遺產2016-01《復活清明上河圖》

 

Im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