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知史

劉禹錫風雨一生的逸聞趣事

劉禹錫風雨一生的逸聞趣事

   「永貞革新」失敗後,劉禹錫就開始了他長達二十多年的貶謫生涯。正如好友白居易對他的描述「舉眼風光長寂寞,滿朝官職獨蹉跎。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其中,有風雨飄零也有逸聞趣事,如璀璨星星,點綴着詩人浮浮沉沉的人生。

  貶居十年的時候,劉禹錫曾被召回京城履歷新職。一次和好友外出賞桃花,面對路上人歡馬叫,川流不息的熱鬧場面,回想起自己遭受的不公待遇,劉禹錫感慨萬千,寫了《玄都觀桃花》,詩中「玄都觀里桃千樹,盡是劉郎去後栽」,言外之意是說:你看朝中這熙熙攘攘的權貴,不都是我劉禹錫離開長安之後才走上舞臺的嗎?這首桃花詩被政敵成功解讀然後上報,於是,劉禹錫因詩獲罪,再次被貶。

  《陋室銘》是劉禹錫五十歲被貶到安徽和州時寫的。當時劉禹錫的職位是通判,按照規定他應該住三間三廂的大房子,可是知縣很市儈,只分給他一個三間房,房子的門前有條江,望着江水,劉禹錫詩興大發,寫了兩句詩歌貼在門上:面對大江觀白帆,身在和州思爭辯。

  知縣生氣了,心想還挺瀟灑,又讓劉禹錫從三間房搬到了兩間房,房子位於河邊,劉禹錫看到附近風景秀美,就又寫詩:垂柳青青江水邊,人在歷陽心在京。

  劉禹錫的泰然處之惹怒了知縣,他進一步為難詩人,讓劉禹錫住進只能容下一床、一桌、一椅的小屋。於是,名聞天下的《陋室銘》就這樣誕生了: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南陽諸葛廬,西蜀子雲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寫完後,劉禹錫還特意把這首詩鐫刻在門口的石頭上。這篇不足百字的室銘,充分體現了他雖身居斗室但從容淡定,雅趣逸致以及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高尚節操。與其說詩歌寫得好,不如說正是作者的高清遠志讓讀者對《陋室銘》心折首肯。

  多年以後,五十多歲的劉禹錫調回洛陽擔任主客郎中,集賢學士等官職,此時的詩人已經兩鬢如霜,青春年華就在風雨飄零中黯然消逝。宦海沉浮幾多載,劉禹錫卻依然保持豪邁灑脫,開闊疏朗的境界和高揚向上的情感,他說「能變人間世,翛然是玉京」。

  回到京城後,許多人都很欽慕劉禹錫,爭相請他吃飯。其中,就有李坤,就是寫《憫農》的那個詩人,當時李坤擔任司空,(司空是中國古代官名,西周始置,位次三公,與六卿相當,與司馬、司寇、司士、司徒並稱五官,掌水利、營建之事,金文皆作司工。)劉禹錫剛回到京城,同朝為官,不好駁其面子,只得到李府赴約。

  李坤精心準備了美酒佳餚,盛情款待,宴會還有歌姬舞女相伴,酒酣耳熱,劉禹錫詩情濃烈,賦詩一首《贈李司空妓》》:鬟鬌梳頭宮樣妝,春風一曲杜韋娘。司空見慣渾閒事,斷盡江南刺史腸。

  前兩句讚美歌姬之美,後兩句則意味深長,說李司空你已經見慣了這種奢華場面,習以為常了,可是我這個久居江南的小刺史卻非常不適應,以至於有斷腸之痛。

  此詩表明劉禹錫和李坤分明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境界格局大不同。李坤寫出了悲天憫人的傳世佳作,生活中卻追求享樂,養尊處優。而在基層多年,明白民生之多艱的劉禹錫,才是真正關心體恤勞苦大眾的那一個。

  一場宴會,一首詩,使兩個詩人地北天南,也讓劉禹錫無意中創造了一個經典成語:司空見慣。意思是某些事經常見,不足為奇。

(本文由「歷史春秋網」授權「知史」轉載繁體字版,特此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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