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2年,民族英雄鄭成功率軍收復台灣,在中國歷史上留下了光輝的一筆。然而很多人不知道,在鄭成功的復台大軍之中,有許多來自不同國家的外籍戰士在為中國的統一而戰鬥,包括大批黑人士兵。
非洲黑人伴隨西方殖民軍隊來華
明末清初,隨著西方殖民者叩關而來,許多非洲黑人也來到了中國。這些黑人主要有兩個來源:一是被販賣而來的黑奴,二是在殖民者的迷惑下,出於宗教熱情來華進行冒險活動的黑人。他們在西班牙、葡萄牙與荷蘭軍隊中當兵,成為了殖民軍隊的重要組成部分。1622年,在葡荷爭奪澳門的戰爭中,黑人對戰鬥的勝利起了決定性的作用。來自非洲的黑人甚至成了葡萄牙駐澳門軍隊的主力。
黑人給中國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忠勇善戰。明人史籍中記載黑人「善鬥」,戰鬥力很強,衝鋒陷陣,在所不辭;清工部右侍郎賽尚阿奏陳澳門情況時也說,此間有「番哨三百餘人」,皆以黑人充當,「終年訓練,無間寒暑」。
黑人洋槍部隊成為鄭成功的貼身衛隊
雖然黑人在澳門等地的社會中擔當了維護社會治安的重要工作,但卻沒有相應的政治、經濟和社會地位。許多黑人不滿遭受奴役的現狀,加之明朝邊疆將領的召喚,許多黑人紛紛逃出虎口,尋找新的生活。1647年,從澳門逃跑的黑人已超過200人,其中很多逃到了南明勢力控制區,他們明確表示不願再為葡萄牙人幹活,願意為南明皇帝工作。當時,東南沿海一帶許多地方勢力的軍隊中,都有黑人士兵。鄭成功的父親、當時威震東南沿海的商人武裝領袖鄭芝龍手下就有一支由黑人組成的軍隊。
據史籍記載,南明隆武帝依附鄭芝龍,在福州稱帝。在鄭芝龍手下有一支由300名不同民族黑人組成的部隊。這些黑人都是基督徒,對鄭氏父子忠心耿耿,深得鄭芝龍和鄭成功父子兩人的信任。根據比利時傳教士魯日滿的記錄,這些黑人多是咖吠哩人,據推斷,他們可能是南部非洲的班圖人。
在鄭芝龍的軍隊中,還有由白人和日本人組成的部隊。與他們相比,黑人部隊軍餉雖低,但更加忠實可靠,並且「猛過白番鬼」。不僅如此,鄭成功軍中的黑人還擅長鑄造和使用火槍,為鄭氏軍隊提供了武器和後勤保障。西方人撰寫的《在華方濟各會會志》中曾寫道:「這些士兵是鄭芝龍從澳門和其他地方弄來的」,「他們的頭領叫路易斯•德•瑪托斯,是一個聰明、理智的黑人」。鄭芝龍「手下一直有大量的從澳門來的棕褐色基督徒為其效勞。他們有自己的連隊,是優秀的銃手(火槍手)。他(鄭芝龍)最信任他們,用他們護身、充兵役」。
有一次,黑人通宵達旦地慶祝耶穌升天節。黎明時鳴號放槍,巨大的聲響令鄭芝龍吃了一驚,還以為遭到敵人進攻。得知原因後,鄭芝龍不但沒有懲罰他們,還下令賞賜酒水、糕點,並賜銀作為白天繼續慶祝的費用。鄭芝龍對手下如此之寬容,難怪會有那麼多的黑奴前來投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黑人士兵逐漸能夠聽懂漢語,但僅「能曉人言而自不能言」。
這支經過千錘百煉的黑人精銳部隊,在鄭芝龍降清後繼續為鄭成功服務。其中,有一支由黑人僱傭兵組成的洋槍部隊,成為了鄭成功的貼身衛隊。在鄭成功進攻南京的戰役中,黑人部隊在南京城牆下和長江邊與清軍浴血奮戰。
黑人士兵成功勸降部分侵台荷軍
1661年陰曆3月,鄭成功率2.5萬大軍、戰船數百艘,出兵收復台灣。在攻克澎湖列島後,鄭成功趁荷蘭殖民軍疏於防守之機,率大軍在台灣南部的禾寮港順利登陸,並全殲荷蘭守軍。接著,鄭軍擊敗荷蘭援軍,進而圍困荷軍主力於赤嵌城和台灣城。
在圍城同時,鄭成功在台灣島內施行安撫政策,下屯墾令解決軍需,嚴肅軍紀,懲辦違法官兵。他還到高山族同胞居住區察訪、慰問,贏得了民心。在鄭軍未到的雞籠(今基隆)、淡水等地,台灣同胞自發拿起武器驅逐荷軍。
收復台灣之時,鄭成功採取了軍事打擊和政治瓦解相結合的戰法,在優勢兵力的打擊下,對被圍困或戰敗的敵軍,開展政治攻勢,如戰場喊話、送書信、發文告,利用投降的官兵做勸降工作等,起到分化瓦解敵軍的作用。鄭成功派手下的黑人士兵同荷軍中的「烏番兵」(黑人士兵)進行聯絡,策動他們投降。這些「烏番兵」屬於奴隸士兵,平時備受荷蘭殖民者欺凌。在鄭成功強大的政治攻勢之下,不少「烏番兵」出城投降,加入了鄭成功的部隊。
很快,赤嵌荷軍宣佈投降。台灣城內的荷軍也眾叛親離,漸漸無法支撐,但他們仍不肯投降,企圖等待援軍來解救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鄭成功下令對荷蘭殖民者發動總攻,一舉攻下了台灣城外重要據點烏德勒支堡。龜縮在台灣城內的荷蘭守軍殘餘僅剩600餘人,由於傷殘、飢餓和患病,幾乎喪失了戰鬥力。此時又傳來援軍無法抵達的消息,在雙重打擊之下,荷蘭人不得不獻城投降。1662年2月1日,荷蘭殖民者頭子揆一在投降書上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