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中「愛」字第一次出現，是寫商紂王「愛妲己」，致使商朝滅亡。這裏的「愛」顯然不是褒義，而是貶義。《史記》中「愛」字第二次出現同樣是貶義，是在《周本紀》中，周幽王與商紂王又犯了相同的錯誤「愛褒姒」，致使西周滅亡。
「妲己」何許人也？美女，據《封神榜》所載，是狐狸精所變。此書不是史書，不足為據。「褒姒」何許人也？美女。據《周本紀》載：「昔自夏後氏之衰也，有二神龍止于夏帝庭而曰：『餘，褒之二君。』夏帝蔔殺之與去之與止之，莫吉。卜請其嫠而藏之，乃吉。」意思是，從前，自夏後氏就衰敗了，這時有兩條龍公然盤在夏帝庭上性交，說：「我們，是褒之二君。」夏帝占卜，回答殺死它趕走它制止它，都不吉利。占卜的人說，將龍的精液藏起來，才吉利。後來二龍走了，就留下裝龍精液的器具。「夏亡，傳此器殷。殷亡，又傳此器周。此三代，莫敢發之。」但是到了周厲王末年，嫠（龍的精液）流到朝庭上，不可除去。周厲王派一個裸體女人前往，使之害羞。嫠化成黑色的龜，進入王后宮。後宮有一童妾剛剛換牙，遭遇到這只黑龜，到了成年就懷孕了，無夫而生。這個生下來的嬰兒就是後來的褒姒。《周本紀》中的這一段記述帶有神話色彩，也不可信，但下麵的事確是真實的：
褒姒不喜歡笑，周幽王想盡一切方法讓她笑，她總是不笑。周幽王想，如此的美人笑起來肯定美若天仙，一定要讓她笑。當時的周朝，為了抵禦外來侵略建烽火臺，有外敵入侵時就在臺上點起烽火，人們從老遠看到烽火就會趕來擊退敵人，保衛國家。為了愛妃的一笑，周幽王終於想到了愚弄人民而搏得褒姒歡笑的遊戲方法，在烽火臺上點起熊熊大火，人們都持刀持箭紛紛趕來，結果卻沒有一個敵人，人們被愚弄一場，失望而歸。褒姒看到人民被欺騙，卻笑得前俯後仰。周幽王多次運用此法，總能獲得美妃的歡笑，自己也得到了最大的滿足，笑了。
為搏得女人之歡笑，周幽王竟然拿國家來開玩笑。以至申侯與繒、西夷犬戎來攻打時，周幽王舉烽火徵兵，再也沒有一個兵來了。於是，「殺幽王驪山下，虜褒姒，盡取周賂而去。」西周歷史從此結束。
從妲己與褒姒兩例分析，美女在亡國中究竟起什麼作用呢？
腐敗無疑是兩個朝庭走向滅亡的根本原因，腐敗的主動者不是美人，而是當朝的商紂王和周幽王。如果把亡國的罪名都加在美女身上，顯然是不符合事實的。周幽王為了自己的笑要褒姒笑起來，褒姒是被動者。是什麼使得褒姒不笑的呢？顯然，她的心靈是受壓抑的，也就是她是被奴役者。奴役者沒有罪，倒是被奴役者有罪，講不通。為了使褒姒笑，也許周幽王想了好多方法，但只有一個辦法使然，這就是舉烽火讓許多人溜得來，卻一個敵人也沒有。這在今天看來也是很好笑的一件事，難道當時的褒姒連笑的權利也沒有嗎？笑，人之情感顯露。不准人笑，顯然不合情理。褒姒只是笑了一下，何至於亡國？把褒姒的作用看得太大了。褒姒的笑最終還是傳達到周幽王身上，周幽王開心了，笑了。褒姒的笑助長了周幽王的腐敗，接下去周幽王為了褒姒的笑多次舉烽火。所以，美女在當朝者的腐敗中客觀上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把亡國的責任全部推向女人，乃至於妖魔化，往往是史學家的通病；把女人寫得十全十美，是文學家的通病。還是客觀一點好。
本文由「歷史春秋網」授權「知史」轉載繁體字版，特此鳴謝。
圖片：電視劇《封神榜》劇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