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知史

地道小工藝--毛猴|步步京城

地道小工藝--毛猴|步步京城

孩子們喜歡玩具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但在封建時期的北京,老百姓的孩子們玩具卻很少。並不是父母們不愛孩子,而是普通的貧苦百姓家庭,有一點錢也會想著給孩子買些好吃的,補一補孩子瘦弱的身體,而不是給孩子們買玩具。但是,在老北京有一項民間工藝玩具卻幾乎是每個北京孩子都擁有的,那就是毛猴。

毛猴之所以能成為北京最普及的玩具,是因為其價格極為低廉。毛猴是平民百姓的玩意兒,既是再貧困的家庭都能為自己的孩子買一隻毛猴。在老北京的廟會上,「買猴料,粘毛猴」曾是過年必有的一景,無論窮人還是富人都會為自己的孩子買一隻毛猴過節。今天,或許大多數外地人還不知道毛猴這樣的北京小工藝品,但在北京無論是八十歲老大爺,還是十多歲的小孩,無一不知曉毛猴。毛猴就像一個暗號一般連接著這座城市不同時代的人們,訴說著這座城市的曾經、現在與未來。

毛猴,聽名字像是一種猴子,但它和猴子差了十萬八千里。毛猴的製作材料為辛夷、蟬蛻、白芨、木通等藥材的廢料。由藥材廢料製成的毛猴誕生於藥房之中。相傳毛猴起源於清同治年間,當時在宣武門外騾馬市大街有一家藥鋪,名為「南慶仁堂」。這家藥鋪的掌櫃非常尖酸霸道,尤其對店裡的夥計們更是刻薄。一天,藥鋪里一個配藥的小夥計被掌櫃一頓臭罵。小夥計並沒有犯什麼錯,而是掌櫃的心情不好,故意拿小夥計出氣的。小夥計憋了一肚子悶氣,但掌櫃是自己的師傅,在舊時的老北京講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所以小夥計也不能反駁掌櫃。到了晚上,小夥計整理蟬蛻時,偶爾發現蟬蛻那小小的頭殼和細小的四肢,像極了尖嘴猴腮的掌櫃。小夥計不由心中一動,取來辛夷做身子,截取蟬蛻的頭部做腦袋,前腿做下肢,後腿做上肢,用白芨粘好,一個微縮版的「掌櫃」便做好了。小夥計也就是圖個開心,拿給同伴們一看,大家笑得前仰後合,都說太像掌櫃了。在無意間,世界上第一個毛猴就這樣誕生了。微乎其微的材料成本、簡單的製作工藝,讓毛猴迅速風靡北京,成為北京孩子們的玩具。

毛猴是徹頭徹尾的民間工藝玩具,既沒有華麗的色彩,也沒有驚人的複雜工藝,它真正的「玩味」都在形態之間。毛猴沒有面部表情,只能靠動態和造型來反映喜怒哀樂。在數百年間,簡單中夾雜著精緻、樸素中飽含著韻味的北京毛猴依靠著它無窮的魅力從一代孩子傳遞到另一代孩子的手中。

在北京數不清的傳統工藝中,能夠流傳到今天的已經不多了,而像毛猴這樣依然繁盛的民間工藝品更是少之又少。那個小夥計和掌櫃早已離世,但「刻薄掌櫃」的尊容卻世世代代地被毛猴所重現。不知道那個掌櫃在九泉之下看到小夥計做的毛猴有何感想,他或許會後悔,早知道就別惹夥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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