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作為一個修讀中史科的高中學生,對抗日戰爭的歷史,自然有所了解。但在這特別的一年來到日本──戰爭的另一方,親身的經歷則令我對這段歷史有更深刻的體會和感受,更認識到日本對這段又是如何呈現的。
在東京,我看到的是有禮、愛護身邊事物的日本人,他們悉心保護文化遺產,認為大自然是有靈性的。但就是這樣的一個民族,在上世紀對我國發動了侵略戰爭,犯下了無數令人髮指的戰爭罪行。在靖國神社的遊就館,雖然我因展品中的遺書,一張張遺照等而震撼及感嘆,但更怒館中對戰爭歷史的篡改。除了避而不談、淡化,字裏行間更充斥着不實記述,這是對因侵略而失去性命的逝者、對歷史的不尊重。最重要的是,它歌頌在戰爭中逝去的日本軍士,甚至間接崇拜背後推動他們犧牲的軍國主義,卻不談反戰與和平的重要價值觀。
戰爭是殘酷的,它伴隨着的必定是死亡。八年抗戰中,中國數以千萬軍民無懼犧牲,以生命的代價換來最終的慘勝。而日本,同樣亦有軍民,無奈成為軍國主義下的犧牲品。七十年過去,戰爭帶來的傷痕仍未磨滅,真相也不會被時間掩藏,而是深刻地提醒後人不要重蹈覆轍,和平又是怎樣寶貴。
我們這一代,是生於安樂的一群人。然而從留下來的文字和圖片,乃至年長者的口述,我們可以知道在上世紀,我們的祖輩曾身處一個我們無法想像的,動盪不安的年代。我們擁有和平,彌足珍貴,因為它是用無數鮮活的生命換來的。如此得來不易,更不可再失去。和平,從來都需要人們一同建立、一同捍衛,不分種族國籍。
走在新宿街頭,我看見有人拉橫額、向途人收集簽名,反對安倍首相推出的安保法案。在我不懂的語言中,我卻聽見了,擴音器傳出來的,是對和平的號召。在這個國家,有許多人其實是嚮往和平的,希望安穩地生活。奈何,身處於社會最高層的當權者,卻被軍國主義蒙蔽雙眼,無視民眾真正想要的,甚至美化侵略的事實,妄圖欺瞞世人。在任何一個國家,民眾都有權利知道歷史最真實的一面。扭曲史實的行為,只會令和平的發展停滯不前,是絕對不可接受的。
歷史是過去了的,卻不代表它卻不代表它能經輕易被忘記或抹殺,因為現在和未來都是建構在過去之上的。今天我們看見一個繁華、現代化的日本,但它過去的那段侵略歷史卻不可能一筆勾銷,唯有正視、承認、反省,才能不讓殘酷的過去在現在和未來重演,讓這個國家有真正良好的發展,為兩國人民帶來和平。我相信,歷史留給世人的不是仇恨,也不只是悲痛,而是最真切的教訓,告訴我們要守護和平。背負着歷史的烙印,但願在不久的將來,和平終能遍地開花。
天主教崇德英文書院 鄒芷晴
(原刊於何漢權《靖國神社告訴我們》,知史獲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