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9年4月26日】鴉片戰爭日誌

【1839年4月26日】鴉片戰爭日誌

【還原歷史真相:內地的鴉片走私組織與運銷網路】

·時間:1839年4月26日          ·地點:廣東虎門           ·人物:林則徐

收煙工作又開始。

#知史討論

「19世紀30年代以前,內地鴉片市場相對狹小,多由一些商人偷偷販運。如在1821年時,『山西太原府屬之太谷縣、汾州府屬之介休縣等處,競有富商大賈私販鴉片煙以牟厚利者』。還有一些其他身份的個人也偶爾參與其中。如清政府在1814年破獲驍騎校興亮私販鴉片一案。『興亮系廣州駐防正紅旗滿洲驍騎校』,嘉慶十九年(1814)九月,『廣東副都統蕭昌,年班進京,派興亮跟隨同行。興亮起意販買鴉片煙,進京銷賣獲利隨湊借銀一百四十兩,向廣東省城之民人石一頭得鴉片煙十四罐,共重十一斤。

19世紀20年代以後,內地各省也逐漸成為重要的鴉片市場,原有的走私形式已無法滿足巨額的鴉片需求,除原有的商幫外,從多的武裝販運組織應運而生。這些武裝販運團夥大致有三種情況:第一種是普通百姓為牟取暴利而組織起來。『自乾隆末年以來,官吏士民,狼艱狽蹶,不士、不農、不工、不商之人,十將五六。』在這個大失業的時代,許多小民也參與鴉片販賣。為對抗官府查緝和盜匪劫掠,他們常常結幫互保。如1839年江南道監察禦史陸應谷奏報雲南情況時就曾提到:『滇省界連夷地……內地奸民託名貿易,勾結四川國匪,或三四十人,或百十人不等,結党成群,每人攜帶樸刀、矛頭、手杖,前往夷地販煙,沖關奪隘而出。汛地千把兵丁不過數十人,墩房哨卡兵丁不過數人,往往畏其兇橫,不敢盤詰。』江西撫州等處也有鴉片煙販成群結夥,包送鴉片,『經過州縣,目睹凶頑,莫可如何。緣此輩橫暴成性,利之所在,罔恤身家。且聲氣相通,稍有釁端,一呼百諾,蜂屯蟻聚,恃眾抗官』。1841年時,更有明目張膽舉旗護送鴉片的。如『雲南永昌府有匪徒販賣煙土,聚黨輒數百人,手持槍炮,各帶紅旗,上書將本求利、捨命取財二語,往來四川,肆行無忌』。第二種販運組織由地方黑惡勢力結盟而成。如在1840年時,廣東地方惡棍和一些寓居廣東的江西人『在廣東樂昌縣地方結盟,將頂心長髮各薙月牙形,衣扣系帶紅布暗記,以便販煙會遇,互相幫助者』。又如有個叫曾寶和的人,於1841年在『樂昌縣小碼頭地方糾人人會,每人出錢三百文,交曾寶和買備三牲香燭,拜神結盟,同夥共二十六人……各人發頂前剃成月牙形,解開第二紐扣,將紅布一塊掛在第四扣上,暗作記號,各給尖刀一把,以便販煙互相幫助,以免他人搶奪』。還有『廣東福建交界廣福亭地方,糾立紅會,有太平幫長生幫各名,招攬煙販,編號抽厘,分給旗布……匪徒糾立會,招攬煙販,分途售賣,既各帶有旗布,作為記認,又複暗藏刀械,借稱身’第三種販運組織系由一些舊有誓會發展而來。如江西旗錢會就模仿『英吉利夷服,制以紅藍洋呢,鑲衣領袖,分別官級。該匪啗利從逆,糾合廣東、福建人名為廣福會,又名大順、萬順會,分為十八牌,每牌一小頭目,管領千人。其大頭目號為禧順老主,每人分執禧字、順字紅布小旗一杆。又福建雙福會,每人帶雙福字錢一枚。二會暗通夷匪,均以紅藍洋呢鑲衣為記,所販煙土或藏在夾板箱、雨傘柄夾層、竹籮底內,或棉襖高層鞋內。此等會匪共數十萬人』。

這些鴉片販運組織自廣州、廈門、上海、天津等處接手二級煙販走私入境的鴉片,層層轉手,販至全國各地。

從廣州入境轉運內地的鴉片主要分為四支:向東經惠州、饒平、澄海轉售於福建,福建鴉片再由蒲城、福鼎、壽寧進入浙江,或經光澤、長汀、寧化而轉入江西;向東北經南雄、大餘流入江西,『然後分路投售:一由湖廣、陝/右出西口,一由河南、山西出北口’,向北經樂昌、連州、郴州等地流人曲南,『複由省城(長沙)販運至湖北』湖北『武昌之漢口鎮,為囤聚之所,人照稠密,行銷更廣』,鴉片從此地再轉運空山西、陝西、甘肅乃至口外(長城以北地區);向西溯西江而上,經肇慶、梧州、潯州(今桂平)轉售廣西、貴州。

輸入廈門一帶的鴉片,或投東北運到延平(今南平);或向西運到江西南部;或經福州運往浙江的溫州;再由這些地方北運至長江流域乃至北方各省。

天津輸入的鴉片先囤積於當地的鴉片窯口。最有名的囤積所是『潮義』、『大有』和『嶺南棧房』等。為掩人耳目,在其帳面上鴉片以『布』為代號,如印度鴉片稱『青布』,廣土稱『白布』。鴉片從這些商鋪再遠銷北京、直隸、河南、山西、陝西等地。銷售鴉片時只需等各處『商賈來津銷貨』時賣給他們,由各地商賈『轉販煙土回籍』。

『上海地方為閩廣各商貿易之所,系煙土進口門戶。』鴉片『由海路運至上海縣入口,轉販蘇州省城並太倉、通州各路,而大分則歸蘇州,由蘇州分銷全省及鄰近之安徽、山東、浙江等處地方』。

除這些沿海口岸之外,雲南也有進口鴉片的輸人孔道,並自嘉慶以後就『有種罌粟取膏者』。在上述陸應穀的奏摺中就提到,『滇省界連夷地,地方各官員雖禁內地不種罌粟,不能禁邊夷不種罌粟。滇省西南一帶,如普洱府南界阿瓦,永昌府西界神護關、南界孟定、雲州、界連猛甸,該處天氣和暖,土地肥饒,遍種罌粟、熬煙售賣』。

此外,還有少量的鴉片從新疆和西藏等西部地區進入中國境內。

1839年7月,大理寺少卿惠豐奏稱,新疆『西路之伊犁、烏魯木齊等城;南路之喀什噶爾、葉爾羌等城;北路之塔爾巴哈台、烏裡雅蘇台、科布多、庫倫等城,各處幅員遼闊,此內有與外夷按(接)壤連圻,夷人人卡貿易,夾帶鴉片煙入境事所必有,』而且『罌粟花產自西域,聞各城栽種此花者甚多,熬煙之弊,自亦不免』。不久,清政府就在新疆『喀喇沙爾地方盤獲民人偷帶煙土,又於庫爾點東拿獲栽種罌粟花人犯董孟徇等』,可見『鴉片煙流毒日甚,遠至新疆等處,亦多傳染』。向西北地方輸人鴉片的外國商人中包括來自喀什米爾、阿富汗、印度、俄國和浩罕國等許多國家的商人,而『此等夷商惟喀什米爾、巴達克山音底為尤甚』他們通常將鴉片販賣給新疆商人,再由他們轉賣給內地客商。內地客商再沿河西走廊將鴉片轉運至山西、陝西和河南等地。據說,『山西忻州人往回疆貿易,每每夾帶羌土,由嘉峪、哈密等關潛入內地,並有販至陝西、河南各省者,而山西一省為尤異』。

西南的西藏也有少量鴉片流入。早在18世紀70年代,哈斯丁斯便派遣蘇格蘭人喬治·鮑格爾(George Bogle)入藏,希望與西藏發展經貿。在日喀則的紮什倫布寺,鮑格爾與六世班禪進行面談,六世班禪答應進京面見草降皇帝定奪。但是,六世班禪在進京後夜因病圓寂。幾個月後,鮑格爾也因病去世。1782年,哈斯丁斯再次派遣自己的表親撒母耳·特納(Samuel Turner)入藏拜會僅僅18個月大的七世班禪,但轉納之行再次無功而返。不久,哈斯丁斯被解職,與西藏通商的事情便由此擱置起來。這樣,東印度公司一直未能與西贏開展官方貿易。雖然沒有公司鴉片直接進藏,但是,每年仍有數量不多的走私鴉片由巴特那出發,經蒙吉爾、朗布林等地流入西藏。」

 

(本文由「國史教育中心(香港)」授權「知史」發佈,特此鳴謝。知史討論中的資料來源:連東、董向前:《關於1840年前鴉片走私組織與網路的考察》,《明清海防研究》第四輯,網址: http://www.ypzz.cn/f/news-xs?p=8ec18e35918845798b31412fc6ca90bc-c0927d419d9844c5b32924b4856f98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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